胖云

《灌篮高手》流川枫本命,磕all流;《家庭教师》云雀本命,磕all18等~

(闲云)没有来生·1

杨柳三千太太《南庆简史下·巫山一片云》续篇,感谢授权。

虐,慎入,让你们见识一下正经的我(不是)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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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一)

李承平走后,镜园的日子一如既往,过得简单而又宁静。

这里仿佛变成了世外桃源,外面再多的纷纷扰扰也进不来,言冰云的世界仿佛就剩下喂喂兔子猫狗,看看范闲和这几只如何鸡飞狗跳,或是一起看书写字下棋闲聊,偶尔有了兴致,便出门散步,或泛舟西湖,领略那湖光山色,或去茶楼酒肆,听听新鲜事、尝尝美酒美食,欣赏下评弹戏曲。

这日子,要说不算快活似神仙,也真说不过去。

就连言若海看了范闲对言冰云的呵护备至,纵然气他曾经做的那些,也觉得如今说不出什么来。

 

(二)

往事已矣,来者可追。

纠缠于过去的痛苦、跟范闲鱼死网破老死不相往来也许会有一时的痛快,但伤人也伤己,落得个一世孤独、形单影只的凄冷,难道就算是报了仇?

言若海叹息,他想通了,言冰云也想通了,倒不如这样,放下往日的恩怨情仇,心平气和的共度余生,也没什么不好。

看,有范闲日日膳食调理、插科打诨、陪伴照顾,言冰云的气色也好、心情也好,都明显的好了许多。

就这样吧,言若海在心里想。

他年纪大了,所求不多,余生只想看着儿子平安顺遂度日,有人哄有人陪,也就安了心。

 

(三)

只是,言冰云不快乐。

言若海发现了,范闲也要就发现了。

问言冰云,言冰云是不会说的。

范闲许多次旁敲侧击,想要让言冰云说出来,但言冰云就是言冰云,他不想说的话,谁也别想逼他说什么。

言冰云只是淡淡的说,如今很好,平静祥和,事事太平顺遂,哪有什么不快乐不开心的。

何况,有小兔兔猫猫狗狗这些小可爱可撸,又有父亲和爱人陪在身边,别说烦恼忧伤,就是一向不大好的身子骨都好了许多,哪有什么不高兴。

所以,对于言若海和范闲的担忧,他只是摇摇头,一如既往享受着生活。

 

(四)

范闲苦笑,他也希望自己给了言冰云一个没有烦恼的安全带,让他惬意安康。

如果没有无数次悄悄撞见言冰云发呆的话,他大概还真信了言冰云的话。

可惜没有如果。

言冰云总是会发呆。

看书看着看着,他就呆住了,思绪不知道飘去了哪里。

喂鱼也会,喂兔子,撸猫酷狗的时候,他都会不经意的发呆,然后任思绪飘飞。

言冰云掩饰的很好,每每言若海或者范闲出现,他几乎都能一秒收回心神,仿佛什么都没发生。

如果是别人,大概不会发现什么,可是,这可是言若海和范闲,世界上最熟悉言冰云的人,他又怎么真的瞒得过去。

范闲没法不在乎,他敏感得略略猜到了什么,可是却不敢说出口。

 

(五)

是的,不敢。

如今他们一起生活,日子仿佛回到了新婚那段时光,但是,也只是仿佛。

其中多大的不同,范闲清楚的很。

他插科打诨,跟言冰云耍无赖耍流氓,而言冰云也会像当初一样对他肆无忌惮,要什么不要什么嫌弃什么,就算他不说,眼里也会明明白白。

言冰云也仿佛回到了从来,会对他任性,支使他的团团转,看他吃猫猫狗狗兔子的醋,抿着嘴笑。

言冰云不拒绝范闲的拥抱,也不太在意他耍流氓,偶尔的亲吻他会瞪范闲一下,却不会真的生气。

至于拉手、说说荤话什么的,甚至抵足而眠同床共枕,言冰云都不曾拒绝。

一起睡的时候,言冰云甚至会睡着睡着主动钻进范闲的怀里,因为他身上暖和,正好驱散他身上永远的微凉。

 

(六)

但是,更进一步,属于爱人之间的相濡以沫和水乳交融,言冰云却不自觉地回避着。

他也并不是完全拒绝,有时候气氛正好,被范闲撩拨起来,也会眉目含情双颊泛红,似乎情动。

但若范闲想要更进一步,却总能感受到言冰云发自内心的抗拒。

他的抗拒并不明显,甚至不显露在脸上眼中,可是范闲是谁?他们曾经夫妻恩爱过许多年,曾经朝夕相对过无数个日日夜夜,对于言冰云的身体,范闲闭着眼睛都知道他在真正动了春情的时候会如何。

可是曾经种种都不存在,如今言冰云的身体在他的怀抱里,只有连他本人都意识不到的微微颤抖和弱弱的拒绝。

范闲相信,如果自己不管不顾继续下去,言冰云大概也不会拒绝,可能半推半就就成了好事。

可是他下不去手。

范闲从不自诩是个正人君子,可是对着这样的言冰云,若即若离、仿佛很近、却又仿佛离得很远、仿佛很爱、却又仿佛不再知道爱是什么的言冰云,他下不去手。

他内心几乎有种野性的直觉,如果他真的那么做了,可能如今这平静安宁的日子就要保不住了。

范闲曾无数次苦笑,镜园镜园,他还真是给这园子取了个好名字啊,如今的日子,看起来美好,却仿佛像是假的,一戳就要破——真真是如那镜中花、水中月一般。

 

(七)

可是范闲无计可施。

他犹如一头困兽,即使发现了问题,却也不知道该怎么破局。

只因为他害怕,局破了,人就留不住了,而眼前这看起来很美好的日子也变成了泡影。

范闲不愿意,也不甘心。

当言冰云只留下那对戒指离开之后,他将那对戒指放在离心口最近的地方,一步一步走过言冰云走过的路,摸索过他那段暗无天日的人生,逼自己走出故步自封的世界,去感受言冰云的心路历程,才恍然大悟——当他纠结于原谅不原谅、陈萍萍和柳如玉的血仇是否该归于言冰云、言冰云爱他还是爱庆帝的时候,言冰云是怎样的在刀尖上起舞,怎样苦心经营,怎样与虎谋皮,怎样以自己为代价,为的不是他言冰云自己的壮丽辉煌,为的不过是保全他范闲的一条命,保全他的人生。

言冰云做到了,然而他还来不及欢喜,就因为他——范闲的幼稚和自私,坠落人生最黑暗的谷底。

 

(八)

清醒过来的范闲冷汗涔涔,然而抓紧手里的戒指,他忽然明白这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。

言冰云把戒指交给他,未必不是对他还有一分希望。

所以范闲不顾一切的寻找,等终于找到,他唯一的决定:便是再也不放手,死也不放手。

范闲不再纠结陈萍萍和柳如玉的死,也不再纠结言冰云心里爱的到底是谁,如果经历了这一遭还不够他成长到明白他无论如何不能失去言冰云,那他在言冰云消失的那段日子,真的是白活了。

言冰云出乎范闲意料的、平静地接纳了他。

天知道,当时的范闲,耍着流氓的同时,手心里是捏着一把冷汗的;天知道,当言冰云留在镜园的时候他有多欢喜,心里又是多么的紧张。

本以为最难的事情都轻而易举做到了,人回来了,当初轻松自在的日子回来了,可是,真正重新走到一起,范闲才知道,被他弄丢的东西,恐怕怎么也找不回来了。

人这一生,最追不回的,是时间。

 

(九)

但即使如此,范闲也不想放手,就是现在这样平静温和、岁月静好掩饰之下风起浪涌的日子,范闲也格外珍惜。

只要言冰云还在身边,他不离开自己,范闲想,那就装一辈子糊涂都可以,就这样过吧,至少,那个让自己想到心口发痛的人,还在身边,触手可及,那就够了。

所以言冰云不愿说,范闲就不再提,他可着心思哄着言冰云,逗着言冰云,而言冰云也很给他面子,在他耍宝逗趣的时候,也会像曾经那样横他一眼、损他几句。

两人依然无话不谈,读书的时候、散步的时候,书里的故事、乡野妇孺之间的事儿,也会让两人争来吵去,一如当年,范闲总会犯二,而言冰云也依然任性。

可有些东西总是回不去,譬如说,范闲无数次真真假假把结婚提上台面,但言冰云从没答应。每每范闲提起,言冰云的反应一如当着李承平那次,瞪范闲一眼,却没有了下文。

而那枚戒指,言冰云没有再扔,细细的收好了,却也没有再戴过。

 

(十)

有时候范闲想,就这样吧,爱不爱的,结不结婚,戴不戴婚戒有什么要紧的,就这样,人在身边,亲得到摸得到抱的到,会笑会嗔会怒,活色生香,自己还有什么不满足?

可越是这样自我安慰,日子久了,范闲才发现,他越是不满足。

甚至,这份不满足已经快要压抑不住,瞒不过心思总在出窍的言冰云了。

如果是以前的言冰云,大概早就会发现范闲的情绪不对,可是现在的言冰云,却不会,他日子过得悠悠闲闲,说享受生活,倒也不错,每日里喂喂兔子撸撸猫狗看看书写写字下下棋,由着范闲打闹几下,再出出神,倒是像个普通闲散的富家公子,而且是那种万事不在心上,心思不知道落在何处的公子哥。

所以,他一直没在意到范闲的不对。

即使范闲已经隐隐冒出了火星,言冰云依然没有注意到。

因为,那只他喂了五六年的兔子,从一只小兔子,慢慢变成了老兔子,然后终于在这个秋天第一场雨下起的时候,走完了它无忧无虑被投喂的一生。

小兔子走得很安静,也很突然。

早起的时候,言冰云还拿着胡萝卜在喂它,它这几日胃口不是太好,但今儿却仿佛回了精神,吃得很欢快,吃完了还打了个饱隔,一如既往跳上言冰云的大腿,在言冰云的抚摸下睡着了。

只是这一睡就再没有醒来。

 

(十一)

言冰云发现小兔子死了的时候很平静,只是沉默了许久,范闲在他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来,但能感觉得到他心情很低落,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他,毕竟,即使那只是一只兔子,也是范闲吃味了很久的兔子,现在小兔子死了,言冰云那样难过,范闲的心情也有些复杂。

小动物养久了自然是有感情的,哪怕是范闲天天跟兔子互掐,这会儿也不那么好受,所以他陪着言冰云沉默了许久,才提议,把小兔子安葬了。

言冰云没有异议。

于是范闲亲自动手,找来一个精致的小木盒,把小兔儿放了进去,再埋在了院子里的那棵玉兰树下面。

小兔活着的时候总被言冰云抱在手里在玉兰树下坐着玩耍,所以言冰云说,就那样吧,虽然不在了,可一眼望过去看见那棵玉兰树,就仿佛也见了那只小兔子了。

言冰云有些神思恍惚,他像是有那么一瞬间不太适应小兔子已经不在了的事实,也仿佛接受不了它的死亡,便没有听到范闲在对他说话。

 

(十二)

直到感觉到范闲的手指触碰到他的额头,言冰云才恍然清醒,握住范闲的手腕,略带困惑的开口:“范闲?”

范闲好像什么都没发现,只是顺势拍了拍言冰云的额头,问他:“我是说,要不要去街市上逛逛,再买一只兔子回来养?”

言冰云一愣,随即摇了摇头,拒绝了。

范闲看着他,好像没察觉他的情绪低落,若无其事得说:“是吗?那就算了,我只是怕它不在了,你会不习惯。”

言冰云的目光在范闲身上转了一圈,慢悠悠开口:“不习惯就不习惯吧,过一阵子总会习惯的。但是再来一次今天这样的离别,我才怕不能习惯。”

说这番话的时候,言冰云的手边蹭着猫猫毛茸茸的脑袋,腿边是来回蹭着他的狗狗,他一低头,看着这两只也养了那么些年的宠物,便有些伤感。

生离死别,他曾经经历了太多,如今已觉得承受不起。

范闲没再说什么,这一瞬间他心里头的那些酸意烟消云散,却有着不知名的疼痛在心里头作祟,让他忍不住便搂住了言冰云的腰,将他紧紧得扣在怀里。

“别怕。”范闲说,他将言冰云裹紧,“我会陪着你,陪你到最后,走在你的后头。”

言冰云没有说话,只是低头看着范闲宽阔的背出神:“如此,岂不是要你……”

“那也比你看着我先走一步要好。”范闲打断言冰云的话,低声哄他:“出去走走,散散心,嗯?”

 

(十三)

言冰云答应了。

他也确实不想继续呆在这里,望着空荡荡的院子发呆。

他会想起它,想起那张床,想起那冰天雪地里,想起……

言冰云霍然起身:“走吧。”

他像是逃一样的离开了这里。

范闲跟在他身后,深深地看着他的背影,将一声苦笑藏在了心底。

他想,或许他错了,就像言若海曾经提点过他的那样,有些事也许就得撕开伤疤让里头的脓血流流干净,才能使伤口好的快些。始终避而不谈,小心翼翼,反而让那表面看起来愈合、内里却依然肆虐的伤口始终存在,不仅好不了,反而愈加恶化。

范闲有点迷茫,所以,是他用错了方法吗?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,他竟会觉得两人之间是愈来愈远呢?

不能这么下去了!

 

(十四)

范闲快走一步上前,轻轻握住了言冰云的手。

他没用太大的力气,但当言冰云惊讶的朝他看过去的时候,范闲笑得眉眼弯弯,但就是不松手,还仿佛他什么都没做似的,“今天天气不错,去湖上如何?”

秋高气爽,阳光灿烂而不热烈,凉风习习,不论是湖边还是湖上,都心旷神怡。

只是,一条小船摇曳在湖面上,的确更清净。

于是言冰云点了点头。

范闲顿时高兴起来,他想,这是个好兆头,无论如何,他该和言冰云好好谈谈,而不是如此暧昧不明下去。

或许,一会儿酒过三巡气氛正好,会是个谈话的好机会。

 

(十五)

范闲想的很好,言冰云也很配合。

当清朗爽口的酒水小菜上来,再有范闲故意逗他开心,眼前又是这样一派开阔的美景,言冰云似乎真的就忘了小兔子的死带给他的伤感,在一杯杯清酒下肚之后,言冰云的眼神开始氤氲起来,素来极为白皙的脸颊也有了几分淡淡的粉色,极淡的唇色也红润了许多,看得范闲忍不住咽了咽口水。

“小言……”范闲一时之间有点痴了,他痴痴的看着言冰云,却忘了自己要说什么。

“唔。”言冰云不知道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的接了一声,缓缓的身子朝着范闲靠了过去。

他的酒量从来就没好过,几杯下去便以晕晕乎乎,本来略微冷淡的性格也变得主动起来,范闲半拥着他,以防他滑倒,心里却哭笑不得,不知道这人这样子,是不是还清醒着,能听得到他说话。

却不等他试探得唤言冰云的名字,言冰云却开口了,他依然醉眼朦胧,醉态可掬,说出的话却很是清醒,“范闲。”他说,“我知道你有话要跟我说。”

范闲一顿,慢慢开口:“那你想听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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啰嗦君本来想一次写完,然而……希望上中下三次搞定吧。

没错,这就是本来想接冰天雪地开始虐范闲的,但结果拖久了变成了续结尾的~~,虐……大概吧~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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